掃晴閒工夫

回絕了一個別人介紹的case

老實說，有些難過

我認為介紹人把我吹噓的很厲害，讓家長覺得好像有帖靈藥似的

家長說孩子上了高中後，月考狀況直往下走

剛開始還有七十分，後來都是五十分

孩子又內向等等

希望禮拜天能有家教能上上課

我很老實說實在無法再挪出時間

家長接著說就算不能教長期，短時間三四個月也好，至少輔導小孩怎樣上軌道

（only did I know how...）

講了半天沒有結果，我就說等我挪一下再回電答覆

其實自己現在禮拜天早上的孩子們也都還在上課，基本上還是天天得要上班

（但好不容易初級英撿就要到了，等一組小孩考完後，至少可以隔週休一天）

若真的有意，還是可以硬喬出禮拜天下午

但是自己的心裡就是百般不情願，除了懶 what can I say?

上兩個月那種天天都得上班跑來跑去的討厭感覺仍揮之不去

再說自己也沒法再多看一份雜誌，做好備課這事

好了，想好了自己的種種不行藉口後，硬下心腸打電話回掉這份頭路

家長本來很高興我回了電

但聽了我說之後又說昨天孩子月考完後回家，心情不好等等，還有沒有別的老師可幫忙

聽了我都沈重起來

我猜家長本身應該就是英文老師，轉而問別人，應該也是頗為沮喪吧？

我們身為大人，到底要的是什麼？

像我好了，到底是為孩子、學生本人著想，還是只是為了我自己career的名聲好聽來拚命？

仔細想想，想要教出很不錯的孩子，會不會只是滿足我自己的欲望？

若真心為孩子，是否應該著重於他個人的特質來加強

比如說，真的對語言有興趣的孩子，再教他更深入的東西

其他天分不在此的，只要會閱讀、會話、會寫字就好？

但不須要求他考試得要達到某種標準，比方說一定得要八九十分才叫好？

我還滿喜歡自己的職業，跟著小孩一起學，看他們有進步時還挺高興的

但只要牽涉到考試、或是看到長久下來孩子還在原地踏步沒什麼長進時，自己忍不住就壓力上身

這到底是為了他們好，還是怕他們砸了我的招牌？

若是只有無窮盡學習知識而沒有考試、檢定、找工作這種壓力有多好

大洋洲上或帕米爾高原的人也不會太擔心這些事還是活得好好地

但反過來想，大洋洲、帕米爾高原的人是屬於神仙的等級

大部分活在庸庸碌碌世界的凡人還是希望自己有競爭力

沒有頭路，連活下去都大有問題了

還能怎樣高談闊論？

而自己，老是覺得學校壓力好大、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小孩...

但我自己因為不給自己壓力，所以也沒更好好去念書，念到可以霹哩啪拉寫出頭頭是道的中英文來或是去念碩士等

別說寫，有時連說些日常生活的話都還會顛三倒四了

明明過著很輕鬆的日子，還好意思說壓力

............................寫完上面這截，我就去上班了................................

一邊騎車一邊想

我們常拿別人人生路程上成功的一個點來跟自己人生的整個面做比較

也常常挑出有錯的地方，硬要人或自己改，卻忽略了其他可以更發展的美好

這尤其是我的缺點

我老是服膺那種如果"別人也做到，那我一定也可以做到"的道理

最慘的是我都拿這套來要求小孩（但我對自己卻算很寬容）

別人若是能考九十，我的小孩沒做到，我就覺得身為老師頗為失敗

其實別人也有跌破頭的時候，我卻沒有跟我的小孩們說

只一直叫他們說既然別人能做到，我們也要努力試著做

我常忽略孩子們的好，只希望他們能拚命去努力

事實上，成功或不成功又是由誰界定的？

拿自己做比方，身邊有許多人頗羨慕我的人生或工作

但仔細想，如此邊緣的生活算是成功嗎？頂多是很自在

但若說不好，其實我也有很不錯的職業生涯和名聲

我不是好人但也是好人

我沒有成功但也成功

（這樣繞下去簡直是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了）

我會希望孩子們朝達人/有自己的特色去發展

但達人也可能是個大 geek

那是我欣賞的成功，但說實話，達人可能要過很清貧的生活

若是以家長的身分，會捨得自己的孩子窮嗎？

我沒有孩子，倒是省了很多這方面的煩惱（所以很希望孩子有自己的特色，你窮我也無關痛癢，﹦="）

而有些懶人的人生，似乎還比我快活

有的無賴人，反而過著很富裕又自在的生活

這樣想起來，我真的不知怎樣才算對得起自己的一生了

更別說要怎樣去跟孩子說怎樣才是方向，怎樣立定目標

如此說來，我那幾個森林小學的孩子，可能還比我們這些大人知道/了解自己多了

也許等他們到了中年後，我該去找他們聊聊

看看他們變成怎樣的大人

對不起，各位看官

以上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基本上連我自己也想不清這些問題

只不過想試著釐清自己的思緒

感謝你一路看到這裡